第四十九章本源灵光

    本源之地。
    天际阴云沉压，似墨汁在苍穹极深处洇开，层迭的铅灰色云柱在大地边缘投下巨大的阴影。此地乃是传闻中的禁谧之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而滞重的灵压，每一寸呼吸都仿佛带着远古荒凉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修行者的心头。
    林川伫立在乱石嶙峋的山脊上，藏青锦缎长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衣摆处绣着的暗金阳纹随他体内紊乱的灵韵明灭不定。他眉头紧锁，手掌握紧了那柄沉重的镇渊剑。此前在万难之中冲击化神之境，虽已勉强踏入化神初期，但丹田内的灵气犹如脱缰野马，在刚拓宽的经脉中横冲直撞，那种撕裂般的胀痛感让他握剑的手指节微微泛白，小麦色的肌肤下，血管若隐若现地跳动着。
    “还是太勉强了。”他低声自语，声音被风瞬间撕碎。
    在他身侧，苏小小一袭大红真丝吊带睡裙在灵光护持下轻舞，红色缎面镂空丝袜紧贴着她修长圆润的双腿，纤细的足尖踏在红色狐耳高跟短靴中，在这一片肃杀的荒原中显得尤为妖冶而突兀。她俏脸紧绷，原本柔和的水灵根气息此刻因紧张而显得有些急促，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逐渐合围的黑影，红唇微张，呼吸间胸口起伏不定。
    而在另一侧，月家三姐妹并肩而立，神情肃穆。
    月清荷此时已褪去了昔日伪装成“李清”时的冷傲，一袭淡绿纱质交领裙下，淡绿蕾丝网眼纱袜包裹着轻盈的玉足，她手指翻飞，淡绿色的月灵术光辉在指尖吞吐，映照着她清丽的面庞。月清霜则是一身淡金透纱睡袍，暗金缎面蕾丝长筒袜勾勒出她冷艳的高挑身姿，寂灭心经的气息在她周身化作若有若无的冰冷波纹。身为掌权者的月琉璃，黑纱透视睡裙随风摇曳，黑缎面蕾丝边长筒袜下，那股属于化神境的高位压制感隐隐待发，只是在这本源之地的法则压制下，亦显得有些凝重。
    “林川，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一声凄厉的怒喝打破了死寂。只见四周怪石之后，无数身着玄色道袍、胸前绣着扭曲邪剑符号的归墟教弟子鱼贯而出。他们手持长剑，剑身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那黑气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味道，正是归墟教特有的阴煞灵力。
    黑压压的人群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五人团团围在核心。领头的几名归墟教执事皆有元婴巅峰修为，他们眼神阴鸷，显然是算准了林川突破后境界不稳、气息虚浮的最佳时机。
    “杀！”
    随着一声令下，归墟教弟子们结成邪异的战阵，数百道黑色剑气化作密不透风的剑网，自四面八方倾泻而下，带起阵阵凄厉的破空声。
    林川眼中狠戾之色一闪而过，镇渊剑猛地横扫，一道淡金色的剑芒呼啸而出，与黑色剑网狠狠撞在一起。
    “轰！”
    剧烈的爆炸震得山石崩飞。林川身形微微一晃，胸口处那道淡金阳纹瞬间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肌肉因剧烈的反震而绷紧。他此时只觉丹田内刚形成的化神元神正疯狂颤动，由于尚未彻底稳固，每一次调用灵力都像是在灼烧经脉，那股纯阳之力在四肢百骸间横冲直撞，几乎要破体而出。
    “小鬼，才几日不见，就废柴到要被这群蝼蚁围攻了？”
    一道清冷而带着嘲讽的声音，突兀地在林川识海中炸响。
    紧接着，一抹淡蓝色的虚影自镇渊剑中缓缓飘出。那女子约莫十七岁少女模样，身着一袭轻如蝉翼的淡蓝纱衣，那是灵气幻化而成的质感，透着一种不属于凡尘的精致。她双足赤裸，白皙透明的足尖轻轻点在虚空，仿佛踩在看不见的湖面，每一次点动都泛起一圈淡淡的灵力涟漪。她那清丽出尘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惯有的倨傲，唇角微勾，毒舌如刀：“这种成色的杂碎，也值得你弄得如此狼狈？”
    此人正是镇渊剑灵。她虽是灵体之身，但那股跨越万载的古老气息却让在场所有人心底一沉。
    “剑灵，少废话，帮我！”林川低吼一声，额前那缕挑染淡金的碎发随灵韵剧烈晃动，灵瞳中褐光与金芒交织，显得狂暴异常。
    剑灵轻哼一声，身形在半空旋转，那半透明的灵体足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玄奥的弧线。她虽然嘴上刻薄，动作却毫不迟疑，整个人瞬间化作一道淡蓝色的流光，直接撞入了林川的背心。
    “莫要乱动！本尊身怀远古体质，剑道造诣远非你这蠢笨小鬼可比。”剑灵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肃穆而宏大，带着一种令人臣服的威压。
    林川只觉一股极度清冷又极度炽热的力量瞬间注入自己的四肢百骸。原本狂暴紊乱的纯阳灵气，在遇到这股蓝色的灵体力量后，竟奇迹般地平静下来。那是一种极高层次的能量中和，剑灵的远古体质本源与他的天命灵根在这一刻达成了某种奇妙的共振。
    原本淡金色的灵气，在融合了剑灵的灵力后，瞬间蜕变为一种尊贵无比的暗金之色，其中甚至隐隐透着淡蓝的雷纹。
    “看好了，剑该是这么用的。”剑灵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低语，似是指引，又似是嘲弄。
    林川只觉浑身一轻，那种经脉撕裂的痛楚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盈到极点的掌控感。他脚踏玄位，身形在刹那间拔高。那一柄沉重的镇渊剑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重量，剑身上原本微弱的剑气，在剑灵体质的加持下，瞬间暴涨成百丈长的暗金剑芒。
    他这一剑挥出，不再仅仅是灵力的堆砌，而是带上了一种撕裂虚空的规则感。
    “镇渊——第六式！”
    暗金色的剑芒如同一道划破黑夜的曙光，所过之处，空气被恐怖的剑压强行排开，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真空沟壑。那些冲在最前方的归墟教弟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那霸道至极的剑光中化为齑粉。
    “这……这是什么力量！”归墟教执事惊恐地尖叫，试图挥剑抵挡，却发现自己的阴煞灵力在接触到那暗金灵光的瞬间，便如积雪遇到烈阳般消融殆尽。
    战斗在瞬间进入了白热化。林川在人群中纵横捭阖，每一剑落下都带走数条性命。他的藏青袍袖被风鼓动，由于剑灵在他体内引导，原本堵塞在灵脉关隘处的庞大能量被顺势推开。林川能感觉到，那层阻碍他境界升华的隔阂，竟然在杀戮与灵力交融中开始崩裂。
    “还没完呢，废柴剑奴，给我更专注点！”剑灵那半透明的足尖在他识海的灵力源泉上轻轻一点，一股如电流般的麻痒感瞬间传遍林川全身。
    那种感觉极其诡异，从骨缝里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又带着剑气的凛冽。林川呼吸一滞，灵瞳中的光芒大盛。他体内的化神元神在这一刻疯狂吸纳周遭的本源灵气，原本虚幻的身影变得凝实无比。
    他长啸一声，周身气势节节攀升，原本化神初期的瓶颈在这股内外交汇的力量冲击下，如摧枯拉朽般崩塌。
    “破！”
    一股横扫八荒的威压以林川为中心轰然炸开，激起的灵浪将周围数十名归墟教弟子直接震飞出数百米。
    林川稳稳立于焦土之上，手中镇渊剑斜指向地，剑尖仍跳跃着未散的电芒。他身后的淡金阳纹熠熠生辉，那一头墨黑寸头下的灵瞳深邃如星海。此时的他，已然跨入了化神中期，气息比此前强盛了数倍不止，整个人透着一股如出鞘利剑般的锋锐。
    剑灵的虚影再次从他身后浮现，她悬浮在林川肩头，白皙修长的双腿交迭，半透明的足尖若有若无地撩拨着林川的耳廓。她斜睨着满地狼藉，轻哼道：“总算像个人样了。若再这么慢吞吞的，我就把你这副臭皮囊扔进这本源之地的深渊里去喂鬼。得了本尊的相助才勉强破境，你还真是够笨的。”
    林川收剑入鞘，感受着体内奔腾不息的化神中期灵力，回头看向苏小小与月家三姐妹。
    苏小小此时正微张着小嘴，大红真丝睡裙下的娇躯因震撼而微微颤抖，眼中的忧虑尽数化作了崇拜。月琉璃则是深深地看了林川一眼，那双美眸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有欣慰，亦有一丝对他身旁那神秘剑灵的忌惮。
    林川原本灼热坚毅的眼神在触及众女时悄然温和，却又在感受到耳畔那股冷冽而又酥麻的灵压时，心底泛起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这位“剑灵大人”那份霸道调教的隐秘快感。
    本源之地的风依旧凛冽，吹动着众人的衣摆。林川挺拔的身影立于天地之间，暗金色的灵光在他周身流转，昭示着在这场死局中，他已然完成了质的蜕变。归墟教剩余的残党看着那个如魔神般屹立的青年，终于露出了胆寒之色，开始不顾一切地向后溃逃。
    “走得了吗？”林川冷然开口，声音回荡在荒原之上，犹如神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