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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皆是奢求(完)

    相较于街上热闹非凡的景象,喜房内却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红纱帐低垂,檀香在鎏金香炉中缓缓盘旋。
    本该作为新娘坐在轿子里游街的姜舍,此刻正穿着一身喜服,静静地躺在洒满花瓣的喜床上,面色苍白如纸。
    杀了她吧。
    谁来杀了她吧!
    何夕……何夕……
    泪水缓缓流出,顺着她的鬓角滑落,渗进枕边的金丝锦缎里。
    “姜舍!”
    不知是不是幻觉,她竟听见了明夕在呼唤她的名字。
    “姜舍,是我!”
    不是幻觉,她看到明夕真的出现在了床边,一袭白衣,眼中满是焦急与心疼。
    “我在街上探了探轿子,发现坐着的人不是你,听说你这几天一直在明府,我刚一进来就发现这间屋子被结界围了起来。”他伸手抚去她的泪水,想要抱着她起来,却没成功。
    察觉到姜舍被定身术束缚,明夕眉头紧皱,催动术力。
    “破!”
    一声轻喝,术力在指尖流转,束缚姜舍的无形之力应声碎裂。姜舍猛地坐起,喉间溢出一声颤抖的呜咽,扑进明夕怀中。
    泪水浸湿了明夕的衣襟,他轻拍她的背,低声道:“是我来晚了,姜舍。”
    “明夕……明宴侵犯了我,他侵犯了我……还锁住我不让我动,我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姜舍哭得肝肠寸断,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明夕浑身一震,眼中骤然翻涌起滔天怒意,手指狠狠掐入掌心,指节发出咯吱声响,“他竟无耻至此!”
    怀中的姜舍还如风中残叶般地颤抖,明夕将她紧紧护在怀中,声音低哑而坚定:“我带你走。”
    他迅速拔掉姜舍满头的珠钗,将她牢牢抱起,准备冲出喜房。
    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明宴面无表情地看着弟弟和妻子,眼中寒意如霜,“好久不见了,明夕,难为你专门来喝哥哥的喜酒。”
    明夕收紧双臂将姜舍抱得更紧,目光如刀般直视眼前之人,“让开。”
    明宴冷笑一声,袖中暗符骤然燃起,术法结界瞬间封锁房门,霎时间,这个屋子成了密闭的空间,什么声音都传不到外面。
    “母亲要是知道你为了这个女人和哥哥动手,会很失望的。”明宴踱着步走进屋子里,指尖跳跃着蓝色术焰。
    “母亲若是知道一切,必以你的行径为耻。”明夕目光如炬,一字一句道。
    明宴倒是不着急,他掸了掸喜服,眸中闪过一丝讥诮,“哪怕与哥哥为敌,你也要带她走?我以为你们之间不过是露水情缘罢了。”
    “明宴,你在我身边埋了人监视我。”
    明宴终于勾了勾唇,“不看着你,我哪里能安心。”他嫌弃地踢了踢脚下的花瓣,看向从他露面起就目含惧色的姜舍,抬手指了指她,“不要告诉我,你真的爱上她了。”
    “我只要姜舍,我会带着她离开这里,永不回来。”明夕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退让。
    明宴抬眼看向明夕,窗户上的“喜”字倒映在他瞳中,他收回手上的术力,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你知道父亲当年对你有多重视,从小我便忌惮你的天赋。明夕,不愧是你,躲在飞菩寺里荒废了多年,刚刚还是一招破了我的术。为了个女人,你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明氏,放弃爱你多过我的母亲?”
    明夕眼神未有半分动摇,“我说了,什么也不要,只要姜舍。”
    “呵。”明宴轻笑出声,他挥了挥手,撤掉结界,远处热闹的喧嚣应声传来。
    “与我击掌为誓,我便放你们走。”明宴抬起手掌,对着明夕。
    明夕凝视着自己的哥哥,片刻,他放下姜舍,将她安置在身后,缓缓走向明宴抬起手臂,二人掌心相击的瞬间,一道血色术印自两人交击处蔓延而上。
    “如有违誓,当遭雷诛。”
    说完誓约后,二人掌心分离,术印悄然隐入肌肤。
    明夕收回手,转身朝姜舍走去。
    只听“嗖”一声,一条蓝色术焰忽然朝明夕飞速蹿来,不等明夕反应,便从他的心口穿透而过,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襟。
    明夕身体一晃,只来得及朝姜舍抬了抬手指,便轰然倒下。
    “啊!!!”姜舍的尖叫声撕裂了明府的空气,喜字在墙上轻轻颤动,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战栗。姜舍扑向明夕倒下的地方,指尖触到他尚温的血液,她颤抖着抱住明夕的尸体,泪水如雨水般滑落,滴在明夕苍白的脸上。
    明宴缓缓走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明夕,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道:“小时候给你下了这么多次毒都没能杀了你,反而被母亲察觉了还带着你逃到最远的地方,可惜最后你还是死在了我手里。”
    “敢觊觎我的东西,便只有死。”
    之后发生的事,姜舍已没了印象,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明宴拖回了喜房。
    很快,明老夫人得知了明夕的死讯,她没有出面,只是请求姜舍可以替明夕处理后事,随后便一病不起,从此对任何人都称病不见。
    许是不想忤逆重病的母亲,明宴同意了姜舍为明夕料理后事,姜舍却一把火,将明夕的尸体烧成灰烬,然后带着骨灰回到了二人相遇的法门寺,将他埋在了悬崖下渡情花边上。
    “明夕,等等我,我马上就来找你。”雨滴淅淅沥沥落在崖前,渡情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就像是明夕的魂魄回应着她。
    回到明府,她写了一封绝笔信,信上希望祖母可以在她死后把她的尸体烧掉,葬在法门寺的悬崖下,她相信祖母这么宠爱她,一定会为她完成遗愿。
    只是还没有让人送出这封信,她便晕倒在了自己房间里。
    待她转醒时,只见明宴坐在她床头,手里举着她那封绝笔信。
    “把信还我!”姜舍见状伸手就要去抢。
    明宴向后一躲,避开了姜舍的手,他恢复那副不近人情的模样,只淡淡对姜舍道:“我劝你先不用死,毕竟你肚子里有了孩子了。”
    姜舍浑身一僵,如坠冰窟,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腹部。
    “这孩子,说不定还是明夕的呢。”
    明宴连一眼都未曾看过姜舍,只丢下这句话,便起身带着信离开了。
    姜舍痛苦地闭上眼,手缓缓抚上小腹,她想起明夕温柔的模样,想起他临死前那一眼未尽的凝望。
    “明夕……”泪水无声滑落,浸湿了枕畔。
    九个月后,姜舍生产,胎位不正导致她生了一夜还没有生下来。
    产房内血腥味弥漫,明宴站在外面,神色凝重地看着产房,许久,姜舍的惨叫声终于同婴儿的啼哭声一同响起,霎时间房间内紫气大盛,报喜鸟声声啼鸣,大批的珍禽自天外飞来,盘旋于明府上空。
    明宴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他推开产房门,见姜舍虚弱地躺在血泊中,而婴儿已被稳婆抱起,他接过婴儿,仔细端详,满意地点点头,随后交还给稳婆,走向姜舍。
    “夫人产子辛苦了。”
    生了一夜的姜舍早已虚脱,根本没有说话的力气。
    明宴想了一瞬,俯下身对姜舍说:“夫人想为孩子取什么名?”
    听到明宴让自己取名,姜舍有点诧异,她望着床顶的帷帐,眼神渐渐游离……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
    “……尘镜。”姜舍喃喃念出一个名字。
    祝你心澄如镜,我的尘镜。
    她再坚持不住,闭上眼彻底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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